上圖：該旅火箭炮對目標進行打擊。 徐寧攝

　　■引子：

　　兵發魯中，劍指皖東。深秋時節，濟南軍區某炮兵旅參加的一場跨區實戰化演練，在南京軍區某基地打響。

　　天上衛星偵察、空中電磁覆蓋、“藍軍”晝夜襲擾……導調考核人員接連設危局、出難局，“把條件設到極限，把部隊逼到墻角”。該炮兵旅發揮人員潛能和裝備效能，在一場場火炮怒吼中，錘煉部隊整體作戰能力，叩問明天的戰爭究竟該怎么打贏。

　　更新觀念，比一場輸贏更重要

　　第一輪火炮射擊下來，目標毀傷率不高令濟南軍區某炮兵旅一營營長張湛“面紅耳赤”。不過，演練結束后，張湛卻又心潮澎湃：這一仗的收獲，真大！

　　這是張湛擔任該旅主戰營營長以來，第一次獨立行使指揮權。以往，該旅組織炮兵實彈射擊，往往是“出膛一條線，落地一大片”。在數量密集型、火力覆蓋型的炮兵傳統作戰模式下，張湛根本不用考慮太多指揮決策的事。

　　此次跨區演練，置身陌生戰場，有人建議：為穩妥起見，還是應沿用統一編組指揮的老路子。考慮到演練的激烈對抗性，該旅領導也在權衡：要解決陣地防衛、戰場隱蔽等問題，需要將部隊化整為零、模塊化編組作戰，但這種新的作戰模式各級指揮員能勝任嗎？

　　“按老套路打，就算贏了也只是得出老經驗；使用新招數，即使輸了也能收獲新探索。”一番討論過后，該旅黨委達成共識：未來戰場，炮兵以分群和機動炮隊進行火力支援是趨勢，這次演練寧可成績差點，也要讓一線指揮員在近似實戰的對抗中更新作戰觀念。

　　演練一開始，面對真真假假、虛虛實實的各種目標，要自主偵察、自主判定、自主打擊，對各級指揮員們來說的確有些“難以招架”。有的群隊因為過于集中配置導致暴露目標，演練剛開始就遭“敵”先發制人打擊；有的群隊為應對小股“敵”襲擾，貽誤了最佳火力打擊時機……雖然屢屢出錯，但營連指揮員對新的作戰觀念認識卻愈發深刻。隨著演練進程不斷推進，官兵們逐步適應戰場，接連取得好成績。

　　“更新觀念遠比一場演習的輸贏重要。”演習復盤推演結束后，該旅領導深有感觸地說，演習當然要全力爭勝，但如果害怕失敗而不敢嘗試，哪來制勝未來作戰的新思路？

　　戰斗力底數，要到實戰中求解

　　初到演兵場，一次戰場機動，就在該旅官兵的腦海里畫出了一個大問號——

　　當時，皖東山區連日降雨，崎嶇的山路格外難行。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預定的戰場機動，行軍速度至少得比平時訓練快一倍。對此，部隊沒嘗試過，旅領導心里沒底，一些官兵甚至認為，這樣的任務不可能完成。

　　結果出人意料。該旅采取小群多路的行軍方式，開足馬力以最大速度實施戰場機動，全旅上百臺各式車輛，穿過布滿彈坑、沼澤、泥淖的叢林生疏地域，比規定時間還提前了一個小時到達。

　　部隊的戰斗力底數，為何自己都沒摸清？驚喜之余，該旅上下開始反躬自省。原因很快查擺出來：部隊訓練仍然存在“消極保安全”的現象，不敢大膽摸索裝備極限性能；部隊組織實兵實彈對抗演練，很多時候都是在熟悉環境里“打轉轉”，真正的絕境、險境經歷得少……

　　“院子里遛不出千里馬，脫離實戰的環境摸不到戰斗力底數。”該旅領導說，戰場機動中的意外收獲，進一步堅定了他們將部隊置于實戰化環境中摔打的決心。

　　一些裝備的極限性能數據被測試出來：某型火炮通過崎嶇路面時超過一定的速度就可能“趴窩”，某型電臺在山林中的通信距離低于理論距離……一些平時難以發現的訓練短板也相繼暴露，捧著一張張問題清單，該旅領導反而“如獲至寶”：一支部隊要成長，不怕看不到成績，就怕看不到不足啊！

　　演練歸來，該旅黨委機關和基層官兵針對發現的問題，逐一明確整改措施、完成時限，采取掛號銷賬的方式，先后破解了30多個制約部隊戰斗力提升的“瓶頸”問題。

　　行不行，用炮彈說話

　　“這就是你們參演的全部家當？”走進該旅營地，看著一臺臺舊裝備，想到即將打響的硬仗，一名導調組成員對該部能否通過大考有些疑慮。

　　行不行，用炮彈說話！演練開始，三營營長崔海波接到了第一道導調指令后，迅速定下戰斗決心，從發現目標到摧毀目標，用時不到一分鐘，令考官們刮目相看。

　　該旅領導說，三營之所以能夠發起快速火力打擊，直接得益于他們圍繞信息化開展的技戰術創新，運用新技術、新戰法，老裝備也能指哪打哪。

　　對運動目標射擊是炮兵實彈射擊訓練的難點問題。該旅研制開發出雷達激光照射器同步裝置，演練中，運用這一裝置，僅用一發炮彈就直接命中了運動目標。

　　量敵用彈是炮兵精確打擊能力的體現。此次演練，一場戰斗在夜幕降臨后打響，面對不同類型的“敵”目標，該旅綜合運用偵察彈、發煙彈、殺傷榴彈等多種彈藥，接連采用了10多種具體打法，一幕幕生動精彩的“火力戰”輪番上演。

　　圍繞未來戰場的炮兵火力運用，近年來，該旅探索形成了“精打快打巧打”的戰法體系，并在此次演練中得到檢驗。

　　體系作戰需要體系思維

　　無人機凌空偵察、航空兵擇要遠打、電子對抗分隊全程干擾……演練中，該旅面對的“藍軍”一上來就是一套“組合拳”。

　　對一支“合成元素不足”的兵種部隊實施“體系作戰”，這考核是不是有點難？對此，一名導調組成員解釋說：設置這場“體系大考”，考的就是體系作戰的思維是否確立了。

　　演練步步推進，“藍軍”層層“刁難”，該旅指揮員見招拆招，依靠自身力量對抗作戰，最終順利通過了考核。現場觀摩的領導稱贊他們：用“一支矛”挑落了“數條槍”。

　　“現代戰爭，即使沒有體系力量支持，也得用體系作戰的思維去琢磨對手用兵。”演練總結會上，該旅領導感嘆，這些年來加強指揮員體系思維培養的努力見到了成效。

　　每年，該旅都要派人到其他軍兵種部隊學習代訓、交叉任職，與兄弟部隊組織實兵對抗訓練，并通過角色互換錘煉體系作戰硬功。該旅領導告訴記者，近幾年通過與其他軍兵種部隊的對抗角逐、相互學習，他們先后采集梳理作戰數據千余組，創新聯合作戰條件下戰法訓法20余項，部隊體系作戰能力得到了提升。（李東星 陶連鵬 曹琦)